-R.O.D-

02 # Unique #

八年怎麼計算？
對鐳而言僅是零點零零五個半衰期，
對鈷是一點六，對鐵是六十四，對碘是三百六十五...
對崔勝鉉？
...無法計算。
他只知道權志龍離開後也順便縮短了他的半衰期，
一次次衰變直到自己破碎以致無法探測，
所謂的有關生活的一切，皆平淡而不值得記憶。

*

李勝賢鑿開記憶的洞口，刻意遺忘的記憶照亮了每一處傷口，
刺眼的光線讓人徹夜輾轉難眠；隔天課堂上的崔教授只覺得狼狽。
...一樣的教室。
...一樣的課程。
...可是你在哪裡？

「崔教授！」
課後還來不及踏出教室，崔勝鉉無奈地轉過頭。
「我是李夏怡，我哥哥李勝賢說，希望有空教授可以來家裡敘敘舊。」
望著眼前褐髮女孩，和李勝賢如出一轍友善的雙眼，「敘舊...他是那樣說的嗎...」
疲倦的微笑，崔勝鉉忍不住嘆氣，
「...我會的，幫我謝謝他。」

李夏怡走了，崔勝鉉卻在原地望著空蕩的教室發怔。
...敘舊啊。

不還都很鮮明麼？

*

鈴聲一直沒變。

對當上副教授第二年的崔勝鉉而言，面對人群上了兩個小時的課仍不免感到虛脫。
下課鈴聲響起，魚貫而出的人潮中，
崔勝鉉瞇起眼，打量著和人潮反向而行、走向自己得瘦小身影；
...從剛剛上課的時候就住意到他了。
一頭鮮豔的紅髮，應該是變色片的藍色眼眸中有種，說不出的輕蔑；
時不時擺弄手上叮叮噹噹的一堆戒指，
偶爾搔搔那頭烈燄，耳邊垂墜的閃爍顯得刺眼，心不在焉。
...大概只會來一堂課吧，這種混文憑的傢伙。

沒想到那小子竟然筆直朝自己走來。
「教授，我不同意你剛剛說的話。」
「什麼？」...什麼？這小子有在聽課？
「有關綠松石，CuAl₆(PO₄)₄(OH)₈·4H₂O」他攤開書，
「在...第118頁，我覺得你說錯了。」
「哪方面，我記得我說下堂課才要補充課外常識的。」
「藍色，才是最珍貴的。」
「是沒錯...我剛剛說錯了嗎？」
「你說藍綠色。」紅髮小子挑眉，卻意外沒有挑釁的感覺，
...即使他全身上下看起來明顯不斐的打扮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傲氣。
...但該怎麼說呢，像頭小獅子。有點可愛。
...好想摸摸他的頭。
...
...！？

被自己突然的胡思亂想嚇了一跳，崔勝鉉紅著臉，
「啊...真的嗎？那一定是我太緊張了，抱歉抱歉，謝謝你的提醒，」
原本該打住的句子，崔勝鉉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衝口而出：
「因為藍綠色是我最喜歡的綠松石顏色。」
「真的嗎？」原以為唐突的一句話卻讓眼前的小獅子綻開笑靨，
潔白整齊的貝齒襯著粉色的牙肉，
笑彎的眼角就像個剛剛交了新朋友的國小新生，「我也是。」

那一瞬間，三月連續一周的春雨中突然灑落一束溫暖，艷紅卻不灼眼的陽光。

上課鐘聲響起，紅髮小子急忙收回方才攤開的課本，略為尷尬的吐吐舌，
「謝謝教授，我去上課了。」
「你叫什麼名字？」
望著急急忙忙準備離去的身影，崔勝鉉在來不及猶豫之前便脫口問道。
「權志龍，」權志龍停下離開的腳步，轉頭一笑，
「下次上課見。」

*

隔週的課上，崔勝鉉特地提早到了班上，
即使昨晚的研究就讓他只獲得短短一個半小時的睡眠時間，
心裡卻隱隱約約因為期待什麼而興奮著。
踏進略顯冷清的教室裡，果不其然看到那頭紅腦袋坐在離講桌最近的位置，盯著窗外發呆。
「...大清早的課還這麼早來，真想不到。」
崔勝鉉忍不住走上前，話一說出口才發現自己語氣裡藏有多少開心。
「吶，崔教授，」明顯被嚇了一跳的權志龍聽到崔勝鉉的問候，
旋即換上調皮的語氣，「這是偏見啊偏見。」
「什麼？」遇到權志龍，崔勝鉉引以為傲的邏輯好像就全不管用了。
「教授看我的打扮一定以為我是來混文憑的吧，」權志龍癟癟嘴，
指了指自己今天身上的金色運動服——從頭到腳閃閃發亮，
「跟你說我可是S高第三名畢業的喔。」
不服氣的解釋在崔勝鉉耳裡聽起來完全是小孩子氣的撒嬌，忍不住漾開笑，
「...抱歉，被你看穿我的心思了。」
「不用道歉，不過...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。」
...加分？罩點名？學生要教授幫忙的還又哪些？
「名字，以後就叫勝鉉哥不叫崔教授好嗎...你應該還沒到大叔等級吧？」
不等崔勝鉉回答，聽到上課鐘聲的權志龍塞過一個玻璃罐到崔勝鉉手裡後
便馬上轉身往教室後方走去，拋下一句，
「對了這給你，我挑過的。」

一罐裝滿藍綠色星星糖的玻璃罐，
崔勝鉉望著紅髮小子泛紅著耳廓和後頸匆匆忙忙在後排坐下，不禁再次勾起嘴角，

...看來，興奮的理由其實不難發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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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晚一個很喜歡的歌手胃癌去世了,整晚聽著他的歌心情很沉重;
和韓國朋友聊過後發現他才結婚不久,孩子也剛出生,
於是就帶著更加低落的情緒更上第二章,...

임윤택  RIP.